【刺猬】.1
*缘更/狗血梗/没有HE不了的虐梗
这才是近二十号，圣诞节的氛围已经席卷了大街小巷。不少店家已经摆出了圣诞树，挂上了五彩的小旗子，窗子上贴着不少圣诞老人的贴纸。
大多数人的心情总是容易被氛围感染，加上外面寒风凛冽，走进店内被温暖的空气包围，更让人觉得高兴。
但明显不是所有的人都心情那么好，餐厅的角落里，坐着两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的人，两杯已经凉掉的咖啡摆在桌子上，更显得氛围格格不入。
黑发男子突然笑了出来，却不友善略带些嘲讽：“莫关山，你的底线真是越来越低了。”
他面前的男子有一头耀眼的红发，此刻却更映衬地脸色苍白。他低垂着眼睛，手指不安地摸着咖啡手柄：“你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算了。”
贺天探过身子猛地抓住了莫关山的下颚，逼着他看自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莫关山用力挣开了他的手，有些局促地挪开了视线，脸色这才有些红意。他把脸埋进了围脖里堪堪遮住了半张脸，站了起来：“…你磨磨叽叽的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贺天呵了一声，反而坐了回去：“怎么，还能有人傻乎乎要给你送钱？”
他的一句话似乎成功激怒了莫关山。
莫关山脸色红了又白，恶狠狠地瞪着对面那个面无波澜的人：“操你大爷贺天，你用不着这么说话，我走了。”
“操我大爷…”贺天挑了挑眉毛，“你不记得刚才跟我说什么了？谁操谁？”
他成功把莫关山气走了。
时隔十个月零六天，他和莫关山再次面对面坐下来，说了这些话，变成了这个结局。
贺天看了眼外面热闹起来的人群，不乏粘腻在一起的情侣，都是笑意盎然的，好似外面的寒风一点都不冷。
莫关山今天穿了很多来，带了条快遮住他半张脸的围脖，瘦了许多，脸色憔悴。
想来他妈妈的病确实很严重，才能让这个死倔的傻逼记得向自己来低头。
贺天靠玻璃又近了些，呼吸间玻璃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外面的世界又看起来不真切了些。
可是还能看到那个人，站在门外的圣诞树前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一个人的身影在这个人潮中显得单薄了许多。然后又恼火地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凳，快步走了。
莫关山就是擅长把所有事情搞砸，明明一个道歉几句好话，贺天自有大把的钱送给他。他偏不，他就喜欢糟蹋人心。
你能放下他吗，贺天在问自己。
不管这个人如何像一只炸毛的刺猬靠近不了，如何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捂暖不了。
莫关山在母亲病床前趴了好一会才敢回想自己对贺天说了些什么。
“我需要钱。”
“实在不行…你给我钱，我给你…我可以在下面。”
“你怎样我都可以。”
他唯独不要贺天的心，他害怕。
害怕最后还是不得善终。
他和贺天从高二到大一，在一起三年，都没有到过最后一步。无非是他俩都倔得要死，不肯在下面，最后熬成了一手的好技术。
贺天笑话说我们俩可能要一辈子当处男了。
现在他卑躬屈膝地说这些话，不知道贺天作什么感想。他不敢想贺天对他还有没有感情，现在有没有对象，这些都不敢细想，他只敢抱着剩下的一点感情余留去找他，连对视都不敢。
怂爆了莫关山。
可还是被拒绝了。贺天嘲讽的眼神好像至今还在从上到下地看他。
莫关山的头埋得更深了些。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母亲十个月前的肠癌又复发了。医生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保守估计，还剩一年吧。化疗半个月一次，一次的费用是八千，再加上住院费和日常护理，估计要三十万。如果家属选择放弃治疗，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的父亲还在监狱，走之前对他说的最认真的话，就是好好照顾你母亲。
“关山…”莫母的手在莫关山脑袋上摸了摸，“你怎么了。”
“没事妈。”莫关山这才发现莫母已经醒了，赶忙收拾了下情绪，“你要吃什么吗我给你去买。”
“算了算了你别忙了。”莫母忙拽着莫关山说，“我没什么胃口，等下吃了还得吐。你坐好我有话说。”
莫关山听到这种语气就知道他妈想说什么。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你要我放弃治疗是不可能的。”
“可是，你去哪里弄这些化疗的钱，一个月动辄三四万啊！”莫母提高了点声音，眼睛泛出了泪光，“别倔了傻孩子，还不如我们回家算了…”
“妈！钱的事情你别管了。”莫关山有些不耐，只要母子单独相处，这个话题总是避不开，“你不许想这些，安心养病，等会儿护工会来我去工作了。”
莫关山不敢回头看，逃似的飞快跑了。
他晚点有个活儿是真的，一家小杂志社的拍摄。他还在从事模特这个行业主要就是来钱快，可自从之前的事情之后，大一点的杂志社都不怎么敢请他，他只能靠这些边角杂志拍摄过日子。医院的钱却像流水一样地出去，他是真的走头无路了。
莫关山到短信上发的地址已经快五点了。他的所谓经纪公司已经不给他配备什么助理了，毕竟都是小杂志社的拍摄。也知道他需要钱，所以把以前的房车什么都收回直接折成比例付他工资。
总的来说，公司对他已经算不错了。
他到的时候摄影棚已经搭好了，他被现场的小实习生推去了化妆间。化妆师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了一下后面的换衣间，说：“衣服在里面，先把衣服换了省的等下把妆弄花了。”
莫关山点了点头，抬腿往里面走：“今天拍什么？”他没有跟这家杂志社合作过，甚至还没看过这本杂志。
化妆师阴阳怪气地笑了声：“你进去就知道了。”
莫关山早就无所谓了这些人的冷嘲热讽，装作没听到，走进了更衣间。
只是他看了一眼衣服就骂了句脏话，对着化妆师说：“我不拍了。”
“这哪里是你说不拍就不拍的啊。”化妆师阴沉了下脸，“赶紧换上，我给你化妆。”
“拍你大爷。”莫关山伸手把挂在换衣间的布料毫不客气地扔在了化妆师脸上，“这什么玩意儿。”
那是一条简单的丁字裤，黑色蕾丝边。
很多从事这一行的模特过气了想要搏出位都会用这个招数，不论怎么样总能引出些话题来。
难怪这化妆师的语气阴讽刺人。
“怎么？不想赚钱了啊。”看莫关山抬腿要走，化妆师在后面不慌不忙，“无非是拍个照，能怎样。”
“我再说一次，拍你大爷。”莫关山冷了脸，对着化妆师竖了个中指。
莫关山气冲冲出了化妆间，又迎面走来一个微胖的主管。
“怎么了小莫？”这个主管笑得很和善，拉住了莫关山，“薪酬不满意啊？我们可以再说嘛。”
这样的模特见得多了，无非就是接受不了这过气的心理落差，还想过高高在上的日子。拍了第一次，第二次就顺手拈来了。
“说个鸡巴。不拍。”莫关山扯掉主管在他身上的手，觉得直泛恶心。
“那你可要想清楚。”主管收了笑容，不客气道，“我们棚可都搭好了，你先走，怕是要赔不少钱。”
“…”
钱，又是钱。这个世界为什么绕着钱团团转？
他刚开始进模特圈的起点就高，那时贺天虽然没和他一样只是高中生，但毕竟家境好圈子开，他帮莫关山开的第一条路就是高端杂志。
后来莫关山倔，不肯让贺天再帮忙，都是跟着经纪公司去面试找的资源，公司不敢亏待他，几乎都是好资源。
自从，他被找上一次麻烦。
再加上和贺天分手。
到了现在他面对着这些恶心的人，气得浑身在抖却不敢冒失地动手。
因为没人会给他收拾烂摊子，他却还要照顾母亲。
但莫关山还是咬着牙一口一个字。
“不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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