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顶红】炮灰(一发完)
* 微博旧文 青春校园风
1.
刚开学的午休时间,图书馆人少的可怜,夏日里粘稠的空气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烦躁,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呼啦呼啦作响。
莫关山趴在窗边的桌子上,偶尔吹进来的一阵凉风吹动他白衬衫的领子,衬得他的发色更加突出了些,他的额间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皱着眉头睡地很不舒服。
“啪!”重重的摔书声打破了整个图书馆的安静,不远处的人都抬起头来看了这个方向一眼。
来人正把书摔在莫关山的桌子上,他离得最近,被惊到的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是他带的班的一个女同学。
莫关山在这所学校读研究生,被导师抓来当代班助理,他对这个女生很熟悉,这是这个工科班长得最漂亮的姑娘,总是涂着鲜艳的口红色,但脾气却不怎么好,名字好像叫泡惠,经常来找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莫关山皱了皱眉头,没理她接着趴了下去。
“喂!”泡惠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些,但还是有些咬牙切齿的。
莫关山从胳膊里露出两只眼睛来,眼神有些不满。
“你能不能不这么没心没肺的?”泡惠眼睛透出了一股凶光,“我上次跟你说过了吧?离贺天远一些!”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莫关山才稍微打起了点精神来,托起胳膊肘来撑着脑袋看对面这个比自己大概小了三四岁的小姑娘。
“你是个男人他也是个男人。如果被学校知道了会被怎么样你知道吗?”
莫关山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那你去跟他说啊。”
“喂我说你这人!”
“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说这些话的贺天知道吗?”莫关山说完又埋下头去,困意十足地又嘀咕了句,“你倒是叫他别缠着我啊。”
泡惠咬了咬牙,看着眼前又睡过去的莫关山,心里翻江倒海的。
她是这所学校学校大一的新生,刚进校园就遇到了被派来迎新的贺天。贺天长得好身材也高大,很绅士地帮她拿着行李送去了寝室。
问起来都能知道是java宋老师的研究生,喜欢他的女生不在少数。
她一眼就放不下了,她追着贺天上选修课,参加社团。贺天没可能不发觉,但却一直不点破。但此后的态度却开始疏离,可能是为了避嫌。
她问过贺天有没有女朋友。
贺天说自己有一个喜欢的人,可是她看来看去都没见哪个女生能和他气氛暧昧的,一直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直到那天下午她上完java课晚走了一些。
那个时候已经近傍晚了,楼梯间还没开灯,夕阳照不到的地方就格外的昏暗。
下楼的拐角处有一对腻歪的人影,她撇了撇嘴打算换条路走。
刚转身就听见贺天的笑声,压的有些低却足够魅惑:“别闹。”
这两个字充满宠溺,却让她手脚的凉意直冲大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身来却看见熟悉的侧影,在亲吻一个男人。
那个发色浅红的男生她也很熟悉,好像是班主任的研究生,也是她们班的代班助理,叫莫关山。
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楼梯角暧昧地纠缠在一起。贺天将对方压制在墙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体贴地放在他的后脑勺或者是防止他撞到冰冷的墙壁,或者是想吻地更深些。
泡惠转身就走,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年代同性恋虽然已经普及,但基数还是小,接受的人群也没那么多。泡惠被这个画面冲击到直到走回寝室都没缓过神来。
她隔天就去研究生的实验室找了莫关山:“班助。”
“嗯?”莫关山忙着敲代码,叼着一片吐司,眼神有些恍惚放佛没睡醒。
“你和贺天很熟吗?”泡惠的表情很严肃。
莫关山揉了揉眼睛:“贺天?”他偏了偏脑袋好像回忆了一下,“不太熟。”
他语气正直到放佛那天下午所有的事情都是幻觉。
泡惠看了眼他扎眼的红毛,想着他不肯承认无非是怕别人知道。要么就是怕同性恋的身份被曝光,要么就是和贺天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关系。
“我昨天都看到了。”泡惠一字一顿地说道。
“昨天?”莫关山愣了一下,笑了出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泡惠抬头,看见贺天正好跨进教室。
“回去上课吧。”莫关山接着敲他的代码不再理她。
贺天的名字在教室里响起来。
“贺天,帮我看下程序啦!”角落里的女生招了招手。
“贺天这里也帮我看下!”不远处的女生也抬起了手。
…
贺天的余光瞥到站在莫关山身边的泡惠,眉间微蹙,却没搭理泡惠,去帮几个同学改程序了。
2.
莫关山喜欢把空调打得很低。
贺天是被冻醒的,他闭着眼睛摸索了一下身上发现被子都不见了,他睁开一只眼睛来看了眼,身边的人把自己裹地紧紧的露出浅红的碎发来。
贺天困的慌,摸索到了遥控器就把空调给关了。
莫关山是被热醒的,他踢被子都踢不开,不耐烦地挣了几下踢到了贺天。
贺天迷糊中又被踹了一脚,他习惯性地抱住右边的动静来源地:“你不能消停点吗。”
身上又裹了个热源,莫关山顶着一头细密的汗睁开了眼睛,身上的被子被自己裹了几圈压在身下挣脱不开,他热的受不了从被子里爬出来下了床。
“贺天你干嘛关我空调?”莫关山凉快了些理智才回了笼,没穿鞋的脚触在冰凉的地板上才消除了点火气。
“我冷。”贺天埋在被子里,眼睛都没睁,“别光脚下地。”
已经清醒过来的莫关山看了眼钟,也快要到该起床的时间了。
他走了几步才看见从大门而来的路上丢弃着的衣服,皱了皱眉头。这一地的衣服好似都在昭示昨天衣服主人的急不可耐。
但昨天还是没做到最后,因为贺天和他今天都要陪导师带的本科生班级去秋游,两天一夜。
莫关山把地上的衣服都捞起来扔进了洗衣筐,穿上裤子又从衣柜里拿了件贺天的T恤套上。
“我先回去了。”莫关山洗漱完拿了个昨天买的三明治叼在嘴里。
快走到门口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满地啧了一声,又退回来对着床上的贺天说:“那个女生又来找我了。”
“…谁?”
“你知道谁。”
“…吃醋了?”
“吃你妈的醋。”
贺天的反应大概每一句都慢了一拍,莫关山也不想再提,咬了口三明治就气冲冲地出门了。
贺天听见清楚的关门声,睁眼看了眼手机,眉梢带着笑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干嘛非得回寝室。”然后翻了个身就继续接着睡。
贺天到约定好的聚集地的时候,几个班的人都在了。
秋游的日子定的好,天气也很好。比前几日稍凉了一些的空气不再那么干燥,风吹起来让人舒散了许多燥热。
刚踏入大学半年的本科生们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叽叽喳喳热闹地三五成群,他找自己的导师打了个招呼,回头就看到在这么多人中依旧鲜明的发色。
“学长,你跟我们班一辆车吗?”宋老师带班的女班长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了,我去跟余教授他们班一起。”贺天笑了笑,“你们班人多,位子不够。”
“…好吧。”
大巴一辆接一辆地开来,贺天送走了宋老师的班级就往莫关山的方向走。
早上起的早的莫关山哈欠连天,站在余教授身边低垂着脑袋,看起来乖极了。
贺天经过莫关山旁边的时候忍不住往他手里塞了颗话梅糖。
他跟余教授打了个招呼,说自己班人多没位子能不能来蹭个位子。
余教授很爽快的答应了。
贺天顺理成章地站在了莫关山身边,看他眼神模迷糊地把糖塞进了嘴里又打了个哈欠,笑着伸手摸上了他的脑袋。
“干嘛呀。”莫关山不耐烦地挥掉了他的手才看见是贺天,表情缓和了些,“你怎么不跟你们老师走。”
“想跟你走。”贺天勾上莫关山的脖子,凑近了他的耳朵说道。
“老余同意了?”
“嗯。”
…
这或许在旁人眼里只是两个男生勾肩搭背罢了,不远处的泡惠看着这情景却十分碍眼。
“哇…贺天学长怎么来搭我们班的车?”
“对呀对呀!”
泡惠的两个闺蜜连忙捅了她一下,她的神色却一点都看不出来高兴。
3.
贺天的话梅糖并没有止住莫关山的困意,上车了才十分钟莫关山就睡着了。他靠在车窗户上,脑袋随着大巴的颠簸一震一震地敲在玻璃窗上。
贺天坐在旁边玩了会儿手机抬头看到这一幕,盯着看了一会,伸手把莫关山的脑袋挪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拿掉了他头发上不知哪来的一根草,又低下头看起了球况直播。
大巴开了三个小时才开到一个度假的小山庄。
莫关山下车的时候精神已经十分好了。他下车的时候伸了个懒腰,被凉爽的秋风吹的神清气爽。
贺天揉了揉有些酸的肩膀,跟着莫关山下了车。
“学长今天跟我们班一起秋游吗?”班里的女同学们问道。
“对啊。”贺天带着笑意,顺手就搂过了莫关山的脖子,“陪陪他。”
泡惠抬头就看见贺天的眼神越过穿插的女生群看着她,搭在莫关山肩膀上的手还晃了晃。
山庄里风景很好,这群进入大学才没几个月的学生自然而然十分兴奋。
老师们压制住了几个蠢蠢欲动的学生,指了指远处飘扬的一面旗帜说:“这是我们晚上的住宿地点。你们可以把行李搬过去,路上看看风景老师就不拘着你们了。”
底下学生笑嘻嘻地都一哄而散。
泡惠被闺蜜拉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贺天。
他低下头对着莫关山的耳朵说了一句不知什么话,莫关山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还狠推了贺天一把。
不得不说这个山庄十分适合这个季节,分布在道路两边的小树林里已经三三两两地被学生们当成郊游的圣地,铺上了一层布就坐下来开始往外掏食物。
走到尽头的排排木屋前都站着些老师在分配房间。
莫关山走过来的时候嘴巴里又叼了颗棒棒糖,不知道是谁塞的。
贺天刚才提前走了一步来调整房屋,见他慢悠悠地走过来才上前把人揽住了:“晚上我们睡一屋呀。”
莫关山虽然已经习惯了贺天对他说话的语气总是带着一股调戏,还是皱起了眉头:“离我远点,一股禽兽味。”
无非是刚才调戏了一句想把昨天的事情做到底,莫关山还有些恼羞成怒。
贺天也不恼,却被莫关山用手肘捅了一下肚子。莫关山撇了撇嘴:“她又在看我们。”
那种目光让莫关山很不舒服,太阳穴隐隐有些发痛。
贺天朝着他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了然:“我去找她。”说完就要朝那个方向走。
“喂。”莫关山伸手拉住了贺天的手肘,欲言又止。
贺天看着拉着他的手,用手指点上了莫关山紧皱的眉头抚了抚平:“行了,我有分寸。”
贺天走到泡惠身边说跟他走的时候,周围的同学都发出了起哄的笑声。
他们来到了木屋后面的小溪边,贺天掏了根烟出来歪着头开始点火。吐出第一口烟圈的时候才开口:“以后别去找莫关山。”
“学长。”泡惠被烟呛了一口,有些不甘心,“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是。”贺天言简意赅。
“可是你们都是男人啊…”
贺天又吐了个烟圈:“世界上能阻止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太多了,凭什么性别就一定得让我放弃?”
“那他为什么不肯说?“泡惠想起每次去找莫关山都是死不承认打太极的说法,让人很冒火。
“他…不擅长解决女孩子的事情。”贺天像是想起了什么,眉梢带笑。
贺天所有的表情泡惠都尽收眼底,还是最后问了一句:“你真的很喜欢他?”
贺天笑地很温柔:“很喜欢。拜托你不要吓走他了。”
4.
贺天想起的事情,就是他和莫关山在一起,其实最初也是因为像泡惠一样的姑娘。
贺天也是很诧异,考上研究生后再学校里遇到了莫关山。
谁知道初中时候经常霸凌校园的小混混也考上了研究生还曾经是自己的死对头。
但是大家都不是那个幼稚的年纪了,一笑泯恩仇后贺天和莫关山就老厮混在一起。
贺天在高中就出了柜,可是莫关山不知道。贺天又喜欢逗他,经常做出些暧昧的举动,莫关山都无所察觉。
结果被喜欢贺天的女生标上了个基佬的标签。在泡惠之前也有个女生来找莫关山说些奇怪的话。
莫关山一怒之下就跟贺天上了床。
莫关山美其名曰不能白受这个罪名,其实那天他们喝多了,贺天不过激了他几句,醉酒的莫关山就张牙舞爪地爬上来开始扯衣服,嘴里喃喃嘀咕:“给你看看…什么…叫基佬…嗝。”
贺天当场就笑了,他看莫关山的那个角度特别可爱,莫关山脱裤子的时候还踹了他一脚:“你…嗝…不会…帮帮忙啊!”
“莫关山。”贺天看他实在是醉得不清,按住了他脱裤子的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莫关山偏头想了一会儿,继续脱裤子,“上你。”
贺天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于是他把莫关山给上了。
贺天喜欢他,莫关山却觉得男人之间睡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他还是受罪的那一个。
可他好像上了瘾,有的时候年少冲动欲望上来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总是晃荡出那天的贺天。
贺天细碎的黑发挠地他脖子有些痒,贺天染上情欲就看不到底的黑眸,还有贺天低哑的声线叫着他的名字。
更难以让人拒绝的是,贺天做起爱来,特别会哄人。不管身体压制地多么彻底,贺天在他耳边哄骗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放佛是稀世珍宝。
这让从父亲入狱后没有真正享受过爱的莫关山,上瘾了。
于是他第二次给贺天做炖牛肉的时候,扭扭捏捏地开了瓶酒。
酒醉之后又黏在贺天身上下不来了,那里蹭蹭,这里摸摸,感觉到贺天的情欲上来后,就趴在床上:“来吧。”
第二天贺天又得给他揉腰。
他们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就持续到了没多久,莫关山在某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全校女生举着牌子“还我贺天”,他以为他会霸道总裁冷漠无情地说“拿去吧我不要”,结果他死抱着贺天不撒手。
莫关山惊醒了,坐了起来。
“完了贺天。”莫关山摇醒了贺天。
“…怎么了?“贺天眼睛都不愿意张。
“我好像…真的变成基佬了。”莫关山想起梦里羞耻的自己。
贺天埋在枕头里的嘴角弧度弯了弯,伸出手去把他又拉回了床,亲了亲他的耳朵。
“基佬就基佬,有我呢。”
于是莫关山把“对外死不承认,对内你去解决”的方针贯彻到底。
只不过,要肉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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